【先生×学生】【民国】画字（1）
“太初有字，于是汉族的心灵，祖先的回忆和希望，便有了寄托，譬如凭空写一个‘雨’字，点点滴滴，滂滂沱沱，淅淅沥沥，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。”（1）
先生执卷站在台上，一群半大小子在底下抓耳挠腮，硬是听不进半点先生的教诲。
就这样，一个自顾自的在台上讲，一群自顾自的在底下玩儿，很快就过了一个时辰。
“行了，大家都回去吧，今日的课业是将讲过的字各写三张大字，后日上课时带来。”先生半点不恼，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在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，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。
“先，先生。”一个衣着干净但朴素至极的少年凑过来，嗫嚅着。
“今日可听懂了哪些地方？”先生把手里的线本放在一旁的小案上，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顶。
少年很快扬起一个干净漂亮的笑：“雨。”
然后他用手在空中比划，是几个点：“天上下的，雨，漂亮。”
先生见状笑笑，握住少年胡乱比划的手指头，拉到案边，动作轻柔，眉眼温和，落在少年眼里，像极了一场雨，点点滴滴，淅淅沥沥，无声而浩大，缱绻而温柔。先生笑着：“你瞧，先横再竖，横折勾，再一竖，最后，是四个点。”
先生在点到点时动作更慢了些许：“看，点点滴滴，滂滂沱沱，淅淅沥沥，这就是‘雨’字。可记住了？”
“嗯嗯！点点滴滴，淅淅沥沥！”少年不舍得挣开手，就用左手比划起来，前面的笔画倒记不清楚，最后的四个点，比划起来却是喃喃有声
先生笑了。
也是像雨一样的。
少年下意识的在心里描摹起来，嘴里不停地念叨。
“淅淅沥沥……淅淅沥沥……雨，先生，漂亮。”
（1）来源余光中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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